我们是生在海舟上的婴儿
不知道
先从何处来
要向何处去
……
我写了点故事,不知你想听吗?
……
已经四个小时,阿伯在讲述背叛的故事。
已经四十八天,挥剑斩断缠绵在身的丝线,拒绝对光芒的迷恋,停止等待,迷雾不散。
已经三个多月,他表了白,她没有拒绝。他以为他可以天长地远,可她仅仅是没想出该如何拒绝。不过后来她学会了。
已经四个多月,他一直对她呵护关怀。那天鬼使神差,她对他讲了自己的故事,他哄她让她不要哭说他不会离开。她贪婪又小心翼翼的享受着他的温暖,却最终回报他以彻寒。她似乎一夜之间懂得了什么是装傻,什么是辜负必然。
已经半年多,不停不停不停的等待,等待一个明知不会接近的未来——最后他也不会来。
已经两年多,习惯了高大男人的怒火与呜咽,他终归只是老人家的孩子,一个同样需要被爱的人。她本该有诸多的感慨,摇摇头无力的化作一声喟叹。
已经四年多,婷因为铭而怨恨她,回想起来不过是一份懵懂感情。当刀片在她手心划过,她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破碎残缺的灵魂倒映在水平面上。可你知道吗,婷,她一直都没有不原谅你。她始终在等,哪怕只是等回一句对不起。可婷还是没有回来,直到现在。
已经五年多,说了喜欢她说会好好照顾她的他突然没了消息,她其实是明白的,可她依旧是等。多年之后重又相遇,她看着名单上他的名字忍不住战栗。“看不见我的游戏我陪你玩到底”——她又学会了一项技能,可喜,可怜。他总归是愧疚的,可这一次的承诺乏味透顶。
已经六年多,直去了天国——那是死神第二次出现,带着漆黑的巨镰,收割了她的全部神气。她没能在她身旁,她没能和她一起走,于是她夜夜哀歌,欲唱断生的枷锁。死亡没能像书中说的那样教会她一切。多年来她也不肯承认直已经不在的事实,她要他们记得,她要他们像她一样无法忘记,她想厄断每一双真实的眼睛。
已经八年多,自残没了放纵的效果。被鞭挞过的魂已向死神屈服,跟随着离开。下一次的归来,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。
已经十多年,血与血之间背叛与反背叛的战争没有停止,没有结果。这场战争没有输者没有胜者,焦灼是无法抽身的旁观者。她学会了沉默,学会了撒谎,她还是找不到回家的路;她学会了伪装,学会了讨好,她还是在孤独的风中飘扬。她隐隐约约看到死神的影子——那是死神第一次出现,带着血腥的长鞭,一下一下鞭挞着她屈辱的魂。
她看起来活的千疮百孔,但其实她是一个温柔的人,至少她自己这么觉得,也努力这么去做。
她想对这世界温柔,想对身边的人温柔,她受够了残忍,所以她懂得善良。
她的每一段路都有人陪过,不论结局如何她都是感激的,痛苦会累加,而温柔更甚。
不知你能懂我讲的故事吗,烂俗,明媚,刻骨。
哦对,今年她将19岁。